碎成千百片,風輕拂便煙消雲散

【黑执事】他想守护的那个微笑(19)

作者卡文的小碎嘴:

先庆祝快一个月的期中考试结束,大三真忙得跟啥似的,加上灵感大卡顿,昨天跟协作剧本的组员大吵一架后,突然就有灵感写文了嘿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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柔软白嫩的小手紧紧握着带有薄茧的食指,一双肉乎的小腿正迈力地往前跨。


夏尔蹲在前头牵着正努力学习走路的儿子,伊诺尔有些吃力地往前一跨,扑腾进自家父亲的怀里,他抬起头,漾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。


“做得真好。”夏尔紧紧地抱住他,隐忍住几乎要漫出口的哽咽,“如果妈妈也看到就好了,对吧?”


莉西,我们的孩子会走路了,如果妳在一定会很兴奋吧?


其实他很怕。纵然知道那副躯体中的灵魂已非彼时人,纵然他甚至以己身为筹码抵押给了女王。


如果他下不了手呢?如果他失败了⋯⋯这两个孩子又会发生什么事?


仅仅一瞬,夏尔觉得自己恍若又回到了那个祭坛前的牢笼。


无能为力、前路茫茫。


或许老天也看不惯他平静恬淡的生活,娶妻、生子、做一个双全之人,这不是上苍愿意给他的人生,于是老天现在要来收这条他自己擅自岔出的路了。


一点也不公平。


夏尔又牵着伊诺尔走了几步,抬头便瞧见了正扶着椅子站立的夏绿蒂。


世界很大,然而此刻近乎在他眼前了。


夏尔抱起伊诺尔朝夏绿蒂走去,他紧紧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。


“爸⋯⋯爸⋯⋯”细细小小的声音自怀中传出,夏尔猛地一颤,一粒泪珠猝不及地落下。


两个孩子牙牙学语之际叫过很多次的妈妈,这声爸爸,他是第一次听见。


为什么偏偏是现在?


他低眉看向怀中的孩子,轻抵着他们的发旋,脸上湿凉一片;自周岁宴那晚,他始终沉着冷静地计划着接下来的步数,未曾掉过一滴眼泪,然而此刻,仅仅一句稚嫩的童语便逼出了他所有压抑于心的情绪。


赛巴斯钦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情景,他并不明白人世情爱,现下看来貌似挺麻烦,这一切使他的主人迟钝,不比往日杀伐果断。


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啊,他竟看见了他的眼泪。


“收起你的想法。”不知为何,夏尔突然发话,赛巴斯钦惊诧地看着他,下意识发出了疑问。


“别当我是傻子,主仆一场,你的性子我难道不明白?”夏尔冷声道,好似方才的软弱全然是虚晃,“没了他们,我也不需要继续活了。”


啧,他差点忘了,自家主子可擅长要胁和谈判了,要是少爷自杀,那他还真是无故做了场白工。


恶魔在无人之处悄悄地叹息,他怎么会忘了呢,仇恨无非是人类最强烈的情感。


同时也令人垂涎欲滴。



如血的蜡滴落在牛皮信封上,夏尔用戒指封了信笺口,郑重地交给格雷。


“烦请你转交给陛下。”“没问题。”


不同以往的嬉皮笑脸,格雷淡淡地瞥了眼两个熟睡的婴儿,“你可要小心行事。”


稚子无辜,但他清楚女王的脾性。


“陛下不可能护着他们一辈子。”“我知道。”


“但我没有办法。”夏尔低喃,“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。”


他将两个孩子托付给女王,以自己为筹码的同时也让双胞胎成为了可易之物;一旦失败降临,等着他们的只有杀身之祸。


女王说的没错,他的确很狠心;包括对自己,亦然。


“走吧。”夜半时分,未免使人怀疑,主仆二人还是用了马车代步。


“接下来往哪里去呢?”“⋯⋯凡多姆海伍庄园。”


他想见见莉西,哪怕一刻就好。


“真是不坦率呢,少爷。”赛巴斯钦忍不住发笑,无视了夏尔投来的烦厌眼神,“那我们停在领地的边界,由我亲自送您进宅邸,如何?”


“我⋯⋯也行,就这样办吧。”他只手托着脸,靠在马车窗缘看着外头的天。


伦敦的夜空晦暗滞涩,寒意伴随着浓雾渗入每一丝缝隙,刻骨蚀心。


***


今夜的风挺大。


接近黎明的时刻尤为黑暗,宅邸前一道黑影闪过,悄无声息地停在主卧前的阳台,


房内窗纱微掩,朦胧间可见一名少女蜷缩在地上,一头灿金映着月光微微闪烁。


夏尔呆了半晌,似乎觉得自己看错了,赛巴斯钦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上锁的窗户。


进到房内他才发现“躺在地上”或许是他最不该担心的事情。


遍地的羽绒和棉絮几乎掩盖暗红色地毯,破烂的床纱和被单摇摇欲坠地挂在床柱上,精美的壁纸上爬满狰狞的划痕。


简单来说,无一处完好。


莉西蜷缩在一片灰白的杂乱上,夏尔心下一紧,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前蹲下。


几缕金丝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着,他忍不住松了口气,却很快地被另一种情绪淹没。


“真是⋯⋯惊人。”赛巴斯钦蹙了下眉,但他没有感受到旁人破坏的气息,对上夏尔微愠的眼神,他轻摇了下头。


主仆俩很快在莉西身侧发现她惯用的那把剑,夏尔赶紧把剑拿得远些,深怕莉西翻身直接撞上那刀口。


“夫人一如继往的有个性呢。”“小声点。”他知道莉西有自己的脾性,但如此疯魔的场景倒是第一次见,他甚至想像不出她一人如何将卧室弄成这般模样。


显然是方才开窗时溢入的风,伊莉莎白缩了缩身子,夏尔这时才看到她似乎抱着什么。


他定睛一看,发觉是那只特制的眼罩兔子娃娃。夏尔深吸了口气,无处安放的眼神蓦地看见她指间微微发亮的戒指。


她甚至还戴着他们的婚戒。


“妳不怨我吗?”他低喃,声音轻得仅一瞬就消散在空气中。


莉西,我多怕是我误会了。


他终是忍不住抬手抚上少女的面颊,指腹轻轻擦过她眼下的泪痕。


时间彷佛停止了,夏尔只是静静地看着伊莉莎白,手不轻不重地抚在她的面上,直到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,赛巴斯钦才轻咳了一声。


“少爷,该走了。”赛巴斯钦看了眼怀表,“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。”


夏尔轻点了下头,他站起身停了会,心下一横脱下了身上的披风,细心地盖在伊莉莎白身上。


“睡在地上,也不怕着凉了。”他忍不住嘀咕。


“真舍不得的话,不如直接带走吧。”赛巴斯钦轻哂,成功获得自家少爷一记恶狠狠地瞪视。


夏尔低眉看向仍旧熟睡的妻子,他犹豫了下,终究是把她手上的戒指给拿走了。


等一切尘埃落定了⋯⋯如若她愿意,他便再为她戴上这枚戒指一次,如若不愿,至少自己能在余生还有个念想。


***


巴尔德并没有赶上夏尔离开的时间。


“格雷伯爵说,老爷在午夜的时候就离开白金汉宫了,至于去了哪里或许只有陛下知道。”


他立在半遮掩的门前,从门缝中尚可看到里头的一片狼籍,伊莉莎白命令所有人都不许整理这片残局;此时她抱着那件墨色披风,怔怔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无名指。


他来过,昨夜吗?


“伊诺尔跟夏绿蒂呢?”“伯爵还说了在老爷回来前是不会透露小姐少爷的下落的,这是老爷的要求。”


手指不自觉攒紧了披风,指节微微泛白,伊莉莎白眉头一皱,貌似在披风中摸到了什么,她翻找了下,竟在口袋中找到一封信。


“我明白了,辛苦你跑这一趟。”“不会。”


确认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,她有些颤抖地打开信纸,仅看了开头,一滴眼泪便猝不及防地滚落面颊。


『致莉西:


        如今正是融雪的季节,早晚天寒,不知妳是否安好?萨利文说过妳产后体虚,这样的天气需要多加留意保暖,记得让宝拉多为妳备些御寒用品,热奶茶的食谱我让赛巴斯钦留在厨房了,妳可以吩咐宝拉为妳泡些,喝点总是比较暖和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孩子们能准确的叫出妈妈了,且近来越来越喜欢表达自我,虽然是咿呀作语,但想必他们以后会是跟妳一样开朗且善于表达的性格;夏绿蒂能扶着站了,伊诺尔甚至可以抓着我的手慢慢走几步路,我从未这么长时陪伴他们,着实疲惫,但总算是体验了一回妳的日常,虽然不知道妳是否愿意回想起他们,但于我而言,这是妳给予我最好的礼物,故此还是与妳分享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夫       』


没有更多的解释或道歉,只有平淡的日常交代,还真是很夏尔的作风。


伊莉莎白抬起手,轻轻拂过信纸上微微晕开的墨迹。


他哭了,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吗?


她从未见过他哭的,即便她受重伤、差点难产,也未曾见过他的一滴泪。


伊莉莎白轻轻摩挲着信纸,发现背后似乎还写着字,她有些好奇的翻过去,发现上面仅有一句话。


『妳是我一生中最不愿失去的。』


她抬眼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。


“你也是。”


如若没有发生这件事,她应该能看着双胞胎摇摇晃晃地学步,天气正好,夏尔或许会放下工作陪他们好好喝一场下午茶。


岁月静好,可惜。


“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你的事情?别自己藏着腋着。”她笑了,话间染上一丝鼻音,“偷拿我的戒指,回来可饶不了你啊。”


“夏尔。”


***


“上次道别的地方啊。”夏尔·凡多姆海伍往椅背一靠,饶富兴致地弹了下信纸,“不是什么好地方呢,他不是烧了那个地方吗?指使那个肮脏家伙干的。”


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葬仪社心情极好地擦拭着卒塔婆,“是说您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吗?”


“有话就说,你知道我最讨厌话说一半。”夏尔·凡多姆海伍微微皱眉。


“哎呀,一点幽默感都没有。”他甩了下袖子,手中的布随之消失,“既然恶魔是从那来的,”


黄绿色眼眸悠悠看向蓝发男子,“何不在那把牠送回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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